曹世贵偏过头，往地上吐痰：“
问你，你妈怎
死
？”
“摔死。”谈默声音结着层霜。
“扯淡。怎听说是被医院给治死？”
他霍地抬起头：“跟医院没关系。”
“有关系没关系得分怎说。你小子这脑子，自己妈死在医院里
，还跟个没事人
样。你不知道去闹？去闹医院不得赔你个几十上百万？没看新闻里说，医闹医闹它就是得闹！”
谈默成绩差强人意，名校不可能，也许发挥得好能读本科。
五月下旬某天，下晚自习后谈默照常个人回家。他没有同伴，也不在乎有没有同伴，总是独来独往。
经过某路口，有人朝他打个响指。
回头，阴影里中年男人蹲在墙角，似笑非笑脸上是跟他相似度很高五官。
谈默慢慢蹙紧眉。
“什？”
“问要不要带你去除疤。”
谈默两道眉松开又拧紧，眉间出现大大个川字，紧接着身体蓦地向后退，冷声拒绝。
“不去。”
“……好吧。”
是误会。”
肖嘉映洗好手，经过时忽然突袭他，两只冰凉手掐住他脸向两边拉。
谈默蹙着眉甩开：“你还当小孩？”
“难道你不是？”
不等他说完，谈默双手把他抱，直接放到洗手台上，吓得肖嘉映惊叫声：“谈默！”
谈默厉声：“警告你，少打妈主意。”
“打你妈主意……”他爸精明眼底浮起冷笑，“当年坐牢她就带着你跑，现在不掘她坟那都算仁义，知道吗？要是真打你妈主意，她那
曹世贵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这快就不认识你爹？兔崽子，过来，过来仔细看看你爹。”
谈默向后退步，左手不着痕迹地去摸兜，曹世贵立马会意地笑：“兜里有弹簧刀吧。”
手蓦地松开，谈默绷紧下巴。
借着路灯光曹世贵上下打量他，少顷扬起嘴角：“可以啊混得，人模狗样，刚才这个当亲爹都差点儿不敢认你。”
说着去拎他书包，被他把甩开，“别碰东西。”
谈默扯过毛巾，擦完脸用力扔到地上，扔完就转身离开卫生间。
“谈默？”
叫他他也不理。
*
夏天来临，高考也迫在眉睫。
镜子里那张脸，五官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额头那道疤，非但没有拖后腿，反倒让他显得很特别，没那千篇律。
肖嘉映盯着他，他也在盯着肖嘉映，两只手撑在水池两侧，然后慢慢，脸越来越近。
忽然，肖嘉映抬起指尖轻轻描：“你这个疤……”
谈默怔。
肖嘉映问：“要不要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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