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首罪是不敬不孝，这就更罕有
，别说宣熙
朝，就算是建宁天和，也没有为官做宰
敢不孝父母。能让爹娘上告，还是这
个死法，那肯定不是般忤逆。
围观人群里议论纷纷，其中有坊间百姓，有世族子弟，也有今年恩科应考学子。
申时两刻，监斩、监刑官至场。
看台上居首座是刑部尚书方昊，主审监斩；次座是影首凌启，三法司余二御史大夫韩卓、大理寺卿陆勉居侧，监刑。庆国公颜愈、定国公周夔等众世家主也都到场，入座观刑。台上台下，除五城兵马司维持秩序护军，还有各世家顶尖武者，
凌烨早起来，便摆驾敬诚殿开始议政，他今日天事程都很满，要见臣工，选考题，阅奏章……也只有这样时刻忙碌，才能让他短暂地不去想今天是什日子。
楚珩陪他待到午膳后，日头西偏，快到未正，楚珩看眼正殿里和众将军议事凌烨，转身到侧间和高匪说句要去看看云非。
高公公躬身应是，待楚珩背影行出敬诚殿，他忽然间记起来，今天中午武英殿谢初大统领传消息过来，韩澄邈将云非带出宫来着，说是学圣韩师要见云非。
高匪连忙派个腿快小内侍去知会楚珩。
然而两刻钟后内侍回来，却说，楚珩已经出宫。
那个大雪天，天霜台上好像有人温柔地叫他——
“阿月……”
“阿月。”
“嗯？”楚珩回过神，看向凌烨，从武英殿藏剑阁回来，整日他心绪都有些不宁，用道晚膳功夫，已经是第三次出神。
楚珩敛敛思绪，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探箸给凌烨夹筷子玉丝肚肺。明日虽是十六，但影首监刑，今明两天要待在大理寺狱，是以楚珩傍晚便没有出宫，在这时候他也想多陪陪凌烨。
……
帝都外城，中心坊市。
今日，这条平时最热闹长街上依旧有许多人，但却没摊贩游商，取而代之是座高高刑台，巨大钺斧在日光映照下折射出森冷光，让所有看到刑台人都为此胆寒。
圣旨下，帝都内外城早已传遍，尚书令颜懋，恶行昭著，犯下不敬不孝、结党营私等六条大罪，除其官位，处腰斩之刑。
要知道这可是尚书令！大胤丞相！纵观九州国史，也翻不出几个这样死。
晚膳毕，沐过浴躺在床上，楚珩看着身边人，凌烨阖着眸子，像是睡着，但眉心却依旧皱着，笼着层化不开悲色。
楚珩心底泛起细密疼，他揽住凌烨腰。
陛下，说过，会永远为你而战。
……
已经入夏，五月十六是个艳阳天，但却不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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