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杜尽
杜尽深看
眼紧闭
浴室门，言不发。
水声响很久，大约是终于做足心理建设，程幻舟慢腾腾趿着拖鞋打开门走出来。
苍白脸上沾染点被热气熏出来嫣红，肩上挂着条白毛巾，揉得乱糟糟微卷短发向下啪嗒啪嗒滴着水。
那股难闻，混杂着各种信息素，廉价香味和烟草气味被冲洗殆尽。
取而代之是来自沐浴露清淡干净柠檬香。
正在打游戏于未明脸震惊地从激战正酣手机屏幕中抬起脸。
“
妈，这味道，您老这是昨天搞晚上吧，睡几个啊？……日，特
死！”
他吼完串话后又连忙手忙脚乱地继续按动起屏幕上游戏人物，那架势说是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程幻舟冷着脸从衣柜里拿出干净棉卫衣和运动裤，头钻进浴室。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迫切地渴望逃离那人视线。
金边，显得那样虚幻而不真实。
程幻舟开门声音惊动他，那人缓缓回头，与程幻舟眼神相接。
程幻舟恍然，好似没听到样立在门口，就这盯着他看，而那人也瞧着他，不知在想些什。
时间连空气都安静下来，直到旁奋笔疾书室友沈恪摘下头戴耳机，转过头，脸诧异地出声。
“程幻舟，你终于知道回来？干嘛呢？为啥站着不进来？”
他边胡乱地擦着头发，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穿过额前潮湿碎发停在与他仅仅相隔个床铺杜尽深身上。
他这些年已经很少见到杜尽深。
自从大三那年他们彻底闹崩，杜尽深出国交换个学期，回来后两人便完全形同陌路。
杜尽深成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也许是在躲他，总之就更少住宿舍。
这场面挺搞笑，程幻舟想。
于是连脚步都带上点匆忙和窘迫。
“哐”地声关上浴室门，程幻舟习惯性地按住门把手上锁门键，背靠着门，长长舒口气，这才打开龙头。
浴室内传来哗啦哗啦水声。
“哎，杜尽深，你也不管管他。”沈恪叹口气，瞥眼窗边人。
“他以前不是最听你话？”
程幻舟垂下眼，错开视线，默默把皮鞋脱掉摆在鞋柜上，然后换上自己拖鞋。
“什味儿？”沈恪脸嫌弃，“程幻舟，你身上好臭。”
窗边那人漆黑目光如有实体般凝在程幻舟满是皱褶西装上，几乎将他整个人穿透，却不置词。
程幻舟短暂地僵下，把身上外套脱下来团成咸菜扔进脏衣篓里：“去洗个澡，马上。”
“靠！程幻舟你还知道回来啊！你这是上哪儿鬼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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