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止桉垂眼瞧瞧自己脚上白色棉袜,看着迟喻挑挑眉。
“你他妈不会把增高垫塞袜子里吧?”迟喻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弯下腰去拽付止桉小腿,却被他步子撤躲过去。付止桉那张似笑非笑脸看
对上门外人目光。
少年穿着宽大深灰色粗针圆领毛衣,衬得眼神澄澈皮肤白皙,他弯腰脱掉鞋子,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举着手中牛皮纸袋,仰头看他:“虾仁馅。”付止桉身上毛衣大有些不太合身,衣领松垮,隐约露出精致锁骨。迟喻从行李箱上跳下来走近他,他伸手接过牛皮纸袋,手指擦过付止桉泛凉肌肤,他抿抿嘴。
“你怎来。”头顶上是明明灭灭昏黄灯光,虾仁鲜香扑面而来。付止桉只是笑着看他眼,便将目光落在头顶灯泡上。落满灰尘黑色行李箱上有两个清晰脚印,付止桉吸吸鼻子,抬腿将脚放在那两块看起来还算干净位置,像迟喻刚刚那样站上去。
看起来没有那狼狈,几乎稍稍踮下脚就摸到灯泡,男生转过头冲着他扬扬下巴:“把灯关掉。”
确认关掉电源之后,付止桉才回过头开始拧头顶灯泡,发出咯吱咯吱响声。取掉灯泡在掌心发烫,付止桉本来想看看里面灯丝,却被门口那道灼热视线盯得浑身不舒服。他从行李箱上下来,有些疑惑轻挑着眉,喉间嗯声,尾音轻轻上扬。
迟喻舌头顶着腮帮子,他走到付止桉身前从上到下打量遍,扯着唇角硬邦邦开口:“你他妈是不是垫增高垫?”窗外是拥挤车流,时不时响起几声刺耳鸣笛。付止桉轻轻挑挑眼尾,学着迟喻刚刚模样从上到下扫他眼,目光含笑。
从他第次和付止桉见面开始,两人虽然年纪相仿,但付止桉却总是矮他那点。那时候两家住近,温华和付建国十分热衷于比身高这件事,每过个月就互相拽着双方儿子衣领把两个人拎到块儿,强行按着脑袋背靠背站着。最初迟喻总是不乐意,嘴角向下耷拉着,垂在两侧手固执握成拳,直到发现他每次都比付止桉高那点儿,才开始期待这项固定活动。
青春期男生身高成迷,但不知道什时候开始,迟喻和付止桉并肩走在起时,那点儿不多不少差距正在点点缩短。对于付止桉好像长高这件事,迟喻不高兴。想到几分钟前自己站在行李箱上狼狈模样,那点儿零星火气像是突然燃起来,嘭下就着。
他上前几步扯住少年松垮衣领,对上付止桉清淡眼神,攥着衣领手指不自觉更紧些。
“你把鞋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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