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马车旁,正要掀帘请皇爷上车,匹高大神俊黑马却载着骑士从路中央狂飙而过,残影卷起阵劲风,把景隆帝风帽都掀开些。
褚渊吓跳,上前挡挡:“皇爷没事罢?”
“无妨。”景隆帝说着,拉好风帽,正准备上车。
远处黑马忽然发出声嘶鸣,被骑士勒缰急速调头,又朝他们这边跑来。这下褚渊警惕起来,示意手下护送景隆帝登车,自己上前几步,喝道:“谁这大胆,难道不知闹市纵马是犯律之举?”
马上之人很快近前,在火把亮光中看清对方面目后,褚渊吃惊道:“……豫王殿下?”
后笑笑,在烈焰中消融。
朱檀络定定地看着这切,激动神色归于平静。“落子无悔。”他拈起那枚黑子,任由接触黑子指尖——到手臂——到肩膀寸寸发黑、龟裂,最后身躯如浮沙之塔轰然崩溃,散作漫天黑尘。
诏狱牢房内,宁王保持着背靠榻沿、向后仰头姿势,面上带着诡异僵硬浅笑,瞳孔已然放大。他在有生之年最后瞬在想什,无人知晓。
诏狱外,景隆帝头脸覆盖着风帽,在锦衣卫护送下走出北镇抚司大门,同时低声问褚渊:“记下来?”
褚渊答:“都记牢。臣这便禀报小爷,将宁王供出藏药地与制药人网打尽。”
豫王身着便装,是副急匆匆要去寻人架势,却因半途中掠过眼角余光身影而停下来,调头来看个究竟。他盯着斗篷人,扬声道:“这是哪位锦衣卫首领?看身形陌生得很,何不把风帽拉下,让本王瞧瞧是否歹人乔装。”
褚渊皱眉:“殿下言过。殿下刚刚回京,对新任锦衣卫不熟悉也是正常。等皇命在身,各司其职,还请不要挑起事端。”
豫王眯眼打量他:“看你这个黑炭头倒有点眼熟……”他忽
景隆帝略犹豫,最后还是说道:“那个怀有身孕宁王侧妃……放过她。”
褚渊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皇爷虽不至于不择手段,但亦可称得上理智到冷酷地步。与宁王这场交易,明明是皇爷占上风,最后不履约也无人能指责,可皇爷却还是放弃斩草除根念头?
“皇爷就不担心,若干年后又出个朱贤?”
青杏枝头,夜鸟几声啁啾,景隆帝抬脸望去,平静地道:“两个朱贤就能推翻王朝,说明骨子里已腐朽不堪,没有朱贤,还有王贤、李贤。反过来说,只要朝廷以民为本,皇帝以义法治国,天下人心尽归朝,又有何惧?”
褚渊想想,觉得还真是这个理儿。然而会说出这番道理皇爷,似乎又与在任时皇爷有什不同……只是他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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