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可全身都脏。”苏晏扭夺他手中兵器,生死关头,居然还有心情说笑,模仿他话揶揄道,“衣物脏犹可清洗,人心脏又如何清洗呢?”
云洗咬牙:“人心本就是泥潭,世人皆污浊不堪,洗不洗都是脏!”
苏晏腿侧又挨剑,所幸没有割到动脉,流血不多,但他也连撕带咬地夺下短剑,紧紧压在云洗颈间,制住对方。
他揪住对方衣领,将人怼在块平坦大青石上,喘着气道:“早该想起,恩荣宴那日,在后园假山里发生口角两个人,并非豫王和叶东楼,而是你与叶东楼。”-
假山深幽处似有人唧唧私语,因隔得远听不真切。
看见你在树下池边观鱼。”
“观鱼也有破绽?”
“你没有,鱼有。你走后,好奇过去看眼,发现除散游锦鲤,还有不少乌鱼、鲶鱼之类,并未见人投喂饵料,却在某处聚集成团,徘徊不去。当时觉得有点纳闷,但也没多想。直到方才,从包袱里衣料上,发现片烂掉水草叶子,才恍然明白,之前这些血衣并不是埋在土里,而是被丢进水池,才引来肉食鱼类追逐血腥味。想你在观鱼之后,也意识到这个破绽,怕人发觉,于是趁夜将包袱又捞回来,埋在林子里。包袱泡水湿透,所以才把附近土壤都浸湿。”
云洗沉默,叹道:“叶落而知天下秋。论见微知著,亦不及你。”
苏晏与他僵持良久,力竭地喘口气,向外猛推,从墙根脱身而出,往黑黝黝林子里跑。
听壁角这种事还是少做好,苏晏转身欲走,却听到线陡然拔高声音:“……好说歹说,你怎这般不晓事?”
另个声音轻柔含糊,隐约道:“……难道要以死明志?”
“不必多言,最见不得人拿死来说事……”-
“叶东楼说‘以死明志’,明什志?你是不是曾与他私定终身,却发现他与豫王之间暧昧关系,气恼不过,才与他理论?他当时矢口否认,甚至以性命发誓。而你信他,但没过多久,就发现这份信任完完全全是个笑
没有火折照亮,只能凭借忽明忽暗月光和对来时路点印象,尽量接近大殿,再高呼求助,引人来救。
云洗也猜到他意图,反应迅速地扑上来,剑尖在他胳膊后侧划出道血口。
苏晏身上金丝软甲只能护住胸腹等要害部位,护不住手脚,这下疼得火烧火燎,但他没顾得上看伤口,股脑地往前奔。
脚下青苔湿滑,月光隐没时他看不清路,踢在树根上摔跤。
云洗自后方赶上,举剑刺他头颅,被他用力拽住衣袖,两人在地上滚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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