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这个路人甲是否也被他并计算在内,或者说,景隆帝那时看他眼神,其实是在评估他有没有做枚小秤砣资格?
这想,苏晏更是冷汗渗出,心只求尽快离开这个危险之地,若是被皇帝发现他听壁角,估计连解释机会都不会给,直接推出午门交代。
真是怕什越来什,他本想蹑手蹑脚地悄然离开,却不料衣摆被根小枝挂住,树丛轻微地晃动下,立刻听得景隆帝沉声道:“什人?”
苏晏被他这声唬得四肢冰冷,心下暗叫小命休矣!
面前茂密树丛已被只手拨开,露出小半张脸上,双乌黑精亮眼睛在看清他时猝然震愕,眼底幽光飞掠,很快又消失在树丛后面。
奉安侯是不是……”
“并放,省得贵妃见朕就哭闹。不过这卫浚素有恶行,不能便宜他,罚他半年俸禄,在府中禁足两个月反躬自省,写份罪己书。”
蓝喜恭声道:“还是皇爷高明,道‘外戚乱法,直言勿讳’口谕,李阁老最近是可劲儿给奉安侯找茬,终于把他激得,bao起。御前殴逐可是大罪,贵妃娘娘求情免罪还来不及,断不敢再去打扰太后她老人家清净,为奉安侯与长宁伯讨要实权。”
景隆帝轻笑声:“这满朝上下,只有你最体解朕心,你说朕该如何奖赏你?”
蓝喜声音顿时带上丝轻颤:“奴婢不敢要奖赏,只求辈子为皇爷打杂跑腿,做个鞠躬尽瘁马前卒。”
“皇爷,是只大白猫,蹿下就跑。许是哪位娘娘养,回头奴婢叫人逮送到后宫去。”
景隆帝唔声。
苏晏听到两人脚步慢慢远去,背靠着树干深深吐息几口,这才发觉中单片湿冷。
景隆帝身边那个叫蓝喜太监,彼此素昧平生,为何他要冒着欺君之罪为自己遮掩?
他百思不得
景隆帝淡淡道:“你跟随朕多年,那点小心思朕怎会不清楚。只要你不结党营私、阳奉阴违,聪明伶俐点未尝不是好事。”
蓝喜忙道:“奴婢日后定更加谨言慎行。”
苏晏屏住呼吸,听得颈后凉风飕飕。原来金銮殿上这场大戏,景隆帝才是幕后导演,满朝文武包括卫贵妃都乖乖做他演员,恐怕连领衔主演老尚书李乘风也蒙在鼓里,正在大牢里后悔把皇帝玩笑话当真呢。
表面上看,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实际在这场文官与外戚争斗中,后者有名无权,吃亏比较大。
而那个端坐九重,手持天平统治者,冷眼看朝中几拨势力你来往、明争暗斗,时不时往分量不足那端托盘上增加点筹码,好维持整个大局稳定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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