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目光中露出笑意,语气更加温柔:“那你该怎做?”
屈方宁全身向下软垂,连踏在地上足踝都似无法撑起,喘息数次,才艰涩道:“大哥……再也不敢……”声音极为虚弱,细不可闻。
御剑见他嘴唇翕动,上前步,附耳他脸颊旁边,柔声道:“什?”
屈方宁鼻音浓浓,抽噎道:“不敢再骗你……不敢……”
突然之间,声惊心动魄剧响从二人之间发出,似是只手被人牢牢扣住。看时,只见屈方宁条右臂竟已脱离镣铐,业已探到距御剑胸口不足半寸之地,此时却被箍得动弹不得。他双眼鲜红,仇恨彻骨地怒视御剑近在咫尺漠然脸孔,手指却被迫扭曲张开。只听“当啷”声,根二寸来长铁针从他指缝间无力落地,针尾犹带黛蓝之色,针尖上却残留着颗血珠。
时,屈方宁急怒攻心,破口大骂,甚污言秽语也骂出来。纹刻半刻,已经浑身颤抖,痛得再发不出个字,只能徒劳无力地咬紧嘴唇。到最后时分,上下嘴唇都咬得血迹斑斑,头发汗湿得绺绺往下滴水,脚底下滩黑色水洼,头颈低垂,脸色惨白,不知是死是活。
鹘穆尓回身揖,从袖底窥视御剑鬼面具下神色:“城主,他昏过去。您看是否还要继续?”
御剑目光落到屈方宁左颈下大团青色狰狞之物上,淡淡道:“不必。这样够。”起身上前,抬手碰碰他颈下花斑其色、凹凸不平肌肤,头也不抬地问道:“最后道工序是甚?”
鹘穆尓恭谨道:“是点……漆。”
御剑漠然道:“点甚?”
鹘穆尓认得此物正是自己刺青之时用过,不由大惊失色,料不到这少年隐忍悭狠,至于斯。见御剑左边胸口处针孔大血洞正汩汩冒出鲜血,骇得面无人色,只待认罪等死。
却听御剑笑声响彻牢室,倏然而止,沉沉道:“不杀你,你要杀。好,你很好,不愧是最骄傲学生!”将屈方宁另条手臂从镣铐中狠狠扯
鹘穆尓心中寒,声音微颤:“回城主,是点重漆。”
御剑拇指指腹轻轻抚过屈方宁流血不止脖颈,开口道:“动手。”
鹘穆尓只得着人烧制。重漆烧至浓浆状时,见御剑立在屈方宁身前数尺,手捧住他脏污削瘦脸,痴迷地摩挲他耳廓、面颊,心知这情形万分诡异,鼓足勇气劝道:“城主,这重漆点,就再也洗不去。”
御剑无声地叹口气,眼睛却直胶着在屈方宁脸上:“宁宁,你听见没有?这辈子都带着这个掌记,做永远小奴隶,好不好?”
屈方宁垂在额前湿发微微动,极其轻微地摇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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