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六郎说完，苏大为总结道：“因为蛇头提供
倭人交易书信，令你意识到可能牵扯到倭人细作，所以你开始查此案，此案过程里，你发觉此案指向鲸油灯坊，而灯坊主要经营者，便是清河崔氏，崔三郎。
所以你退缩
，你想将此事遮掩过去。
此罪
。
但是你手下线人‘蛇头’突然被杀，令此案被周扬所知。
在他介入查案之后，你不得不装出继续查案样子，但实则是想拖延查案，不想牵到你崔氏。
有人低喝。
崔六郎颤抖下，脸庞涨得血红，面上现出屈辱之色。
但最终，他还是缓缓跪在地上，头颅低垂。
苏大为伸手轻轻翻开桌案上口供和卷宗。
“今天审是什
案子，崔六郎你应该清楚，你可知罪？”
倭正营公廨内，却是片灯火通明。
苏大为正坐在桌案之后。
站在他身侧分别是副营正，高大龙和周扬。
倭正营中主要骨干分列两边。
门外有执杖差役。
那这次事，武媚娘知不知情？
念及此，苏大为胸口，突然有种透不过气来感觉。
他忽然明白。
李客师为何宁可在昆明池养老，也绝不待在长安。
在这看似繁华平静长安下，有不可预测凶险，如磨牙巨兽，等待择人而食。
有证据，武媚娘如何分辨真假。
难不成真为自己话，就去对付亲外甥？
绝无可能。
不论武媚娘如何信任自己，她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武媚娘。
她是大唐皇后。
此罪二。
但是这些，比起你犯下第三桩罪，却又不值得提。”
苏大为冷笑着，将崔六郎口供合上。
跪于堂下崔六郎惊愕抬头：“营正，不知……不
跪在殿中崔六郎，喉头蠕动下，颤声道：“知罪。”
“哦，你有何罪？”
“属下不该知法犯法，不该因为同为崔氏，便想着徇私舞弊，想将大事化小……”
苏大为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着，时不时点点头。
翻动着卷宗，将他自述与口供对应。
切，都显得极不寻常。
咣啷~
铁链在地上拖行着发出响声。
众人抬头看去，大门外，身戴镣铐崔六郎，步步缓缓走进殿中。
“跪下。”
居长安……
大不易。
夜更敲响。
屋檐下，雨水滴滴掉下，落在青石地面上，发出富有节律“嘀嗒”声。
夜露深重。
苏大为看得出来，她已在培植自己羽翼。
许敬宗、李义府、明崇俨……
想到这里，苏大为心里突然凛。
明崇俨似乎深得武媚器重。
贺兰敏之，又是武媚娘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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