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从帐篷里走出去。便瞧见，谢太初已经醒来，拿着
件大氅正走过来。他虽然依旧消瘦，可却十分精神。
赵渊愣，喜道：“太初！你醒
！”
谢太初将那大氅披在他
肩头，又将他发丝理顺，才温和道：“
醒。
回答他只有噼啪作响木柴。
过好会儿，他下车，将谢太初剩下半碗熬得烂糊人参粥饮尽，然后弯腰进入早就给他准备好帐篷里休息。
雪更大。
落在帐篷顶上有轻微沙沙声音。
他看着那棚顶，又想起谒陵之乱谢太初带他出逃躲藏在洞穴里那夜。
在湔江侧浅滩，只剩下七十人左右队伍停下休整。
连日奔波已经让所有人疲惫，连大黑都不再活泼，众人起营灶，又搭些个简易帐篷，生火做饭吃后便各自去休息。
唯有谢太初无人敢挪动，赵渊上马车给半昏迷他喂些米粥，他吃并不多，不过小半盏，便不再入食。
“吃好吗？”赵渊问他，“出陕西时候，你还能吃小碗稀饭，现在粥都不愿意喝……想必是做难吃。待找到倾星阁，让无忧子师尊治好你病，换你给做饭好不好？”
他放下盏，给谢太初掖掖被子。
变得凉爽……去年开始就有霜降迹象，今年竟然下学，也是没料到。”
——大端朝病体沉疴，乱世之象已现。
赵渊想起谢太初话，不知道为何心底更压抑起来。
他回头问段宝斋：“离青城山还有多远？”
“还有日脚程。今日到不。”段宝斋道。
很快，困意和疲倦袭来，带着他坠入温柔梦境。
*
半夜时候，天气彻底冷下来，外面积雪压低帐篷顶。
赵渊猛然醒来。
心绪动。
“那时候，们起回宁夏，去张亮堡。你晒些腊肉，配着小米粥，定比做得好。”又想想，自己笑起来，“倒忘……那会儿们就在京城，怎
能去张亮堡。”
篝火光跳动着，从车窗内*进来。
赵渊看向那团火光，脸颊在跳跃光中，半明半寐。
“等以后天下太平，禅让皇位，是不是就可以……”他低声问句，却没有说完这句话。
谢太初安静地躺在榻上，平稳呼吸着，没有回答。
赵渊点头：“大家都累，便择地休息吧，明日早些出发。”
“好……”段宝斋顿顿，“倾星阁在青城山之间，却鲜少有人知道确切位置。待到青城山……怎办？”
赵渊沉默片刻：“不知道。到再说吧，不行就挨个洞府拜会，总有人知道。早些休息吧。”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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