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说：“
终于可以和他好好告别
。”
“还有，”他最后看向江莹：“现在不叫江随风，是秦默彦。”
*
第二日是大年三十，
大早秦家
远房亲戚就陆陆续续过来拜年。
顾青蓉和秦默阳忙到下午才空下来，相比较而言，秦默彦和秦默寻两
他想起江莹最初确诊那几天熬夜会诊出方案医生，也想起为研制新药而熬在实验室路西野以及他同事们。
“你觉得这血肉之躯很肮脏，”他抽出自己手腕，字顿地道：“可恰恰有人正用这血肉之躯在拼命地救助着世人。”
他站起身来，去拿橱柜里挂着棉服，准备离开。
可江莹又叫他声：“江随风。”
秦默彦脚步顿顿，反身看过去，安静地等她说话。
再要求他认。”
“你应该已经让人找过他，”秦默彦轻声说：“如果别人都做不到，你凭什
认为能做得到？”
“你知道，”在江莹失望眼神中，秦默彦说：“他不喜欢，别说是，就算妈大发慈心让他来看你眼，他也未必会来。”
“你妈？”江莹有些恍惚。
“是，妈。”秦默彦眸中透出些难言情绪来：“她不仅是母亲，也是秦默寻母亲，在你把他送到她面前那刻起，就该做好有天会面对这种结局准备。”
在秦默彦目光中，江莹脸上狰狞之色慢慢敛去，似乎是知道这是他最后次来，她忽然问他：“过去事，你能原谅吗？”
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如果个人死前能获得原谅，那就算下地狱也不会受太多罪。
明明是吆喝着想死人，却忽然又祈求原谅，秦默彦看她片刻，却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能。”
“不信，”江莹嘶声道：“那你为什还要来看？”
“来看不是你，”秦默彦轻声说：“来看是过去自己，那个很艰难男孩子。”
“你说，”握在手腕处手指慢慢收紧，江莹像是又要发疯般挣起来：“这样活着还有什意思？”
“让去死，“因为下半身已完全没知觉，上肢也日不如日，让她动作看起来很是滑稽，声音更是激动到嘶哑：“人躯体不过是团肮脏烂肉，不要它。”
见秦默彦没有反应，她更见癫狂：“你们也是，每个都是……团烂肉，有什可优越，啊？”
梳好发再次凌乱起来，江莹拉着秦默彦手往自己脖颈处按：“你杀！”
“团肮脏烂肉？”秦默彦慢慢重复遍，忽然笑起来，眸中因那个慈爱笑容而升起点温情彻底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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