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青带着几个小内侍靠在廊下不知在闲聊什,见他出来,半是酸溜溜半是阴阳怪气喊声道:“哎呦,瞧瞧这是谁,这不是得胜还朝谢公公吗,听说你在宫外头得赏,以后怕是都不和们这些人挤在下处,可得
就是,得闲时候出去歇两日,朕也不是那等刻薄待下,不会过问,你师父在宫外也是样有,你先起来吧。”
他这说,青岩不再推辞,才起身。
“朕之所以赏你,也不光是为你河阳调兵有功之事。”潜华帝笑容稍微淡些,“你那封折子,朕看过,靖安侯事,你很识大体……这样很好,记得以后都要这办,只要你禀朕,这些功劳不必和谁抢,谁好谁坏,谁是谁非,朕心里自有本帐,都清楚明白,谁也夺不去谁。”
青岩垂首道:“是,小记住。”
“此番北上平乱,有你毛遂自荐,也算帮朕解燃眉之急。”潜华帝笑笑道,“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敢担此重任,当日在朕与诸位阁臣面前立下军令状来,可是也有因担心楚儿缘故?”
他这话看似随口提,漫不经心,青岩却听得心里咯噔声,冷汗几乎瞬间就爬上背脊,他太明白此人日常看似随意行为和话语里,可能处处藏着陷阱和试探,皇帝今朝无声无息间埋下疑心,来日就有可能成为架在他颈侧铡刀。
他强逼着自己装面无异色、神情平静恭谨回答道:“奴婢伺候容王殿下多年,若半点不挂念殿下安危,岂非冷血薄恩之徒?但若论起担心来,奴婢不过微贱之身,即便担忧主子,又如何能比得上万岁与容王殿下父子舐犊之情,如何能比得上万岁挂念容王殿下片慈父心肠?奴婢多蒙圣恩眷隆,才能常侍君上,见万岁为国事、为爱子所忧,奴婢只恨不能为万岁分忧,毛遂自荐,也不过以奴婢区区筋肉之劳,稍缓万岁忧国忧子之心罢,此等事奴婢不过是恰逢其会,想必几位司礼监公公若会骑马,亦必不会推辞。”
潜华帝轻笑声,道:“朕倒不想宫中内书房,那只教些百家姓、千字文、龙门鞭影、算术之流地方,竟然能教出来你这个说话点水不漏,花团锦簇来,倒是谁也没得罪,只怕比朕新点庶吉士们还要周全些。听说你先前跟着楚儿在户部观政时,还帮着几个主簿纠正不少谬误之处,有这份才学,若再只叫你做些端茶倒水,倒也可惜,正好如今司礼监有个秉笔缺……从明日起,你就开始到司礼监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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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天气变比翻书还快,上午还是艳阳高照,青岩出御书房时候,却已是阴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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