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顾喝颜之雅开药,动身后孕中不适本来还稍稍和缓天,结果进昆穹山脉,路程颠簸,那药顿时也没效用,连三日,他日日吐个发不可收拾,七晕八素,本来心中还在七想八想,担心这担心那,这下子也没功夫闲想,昏头转向,再不敢盼着路上多折腾几日,只想赶紧到京城,好叫他别再继续过这昏天黑地暗无天日日子。
……妇人生育,果真是不易。
好在出昆穹山脉,进西山草原,地势逐渐平缓,等到京郊时,他才终于好多——
行人抵达京城时,是第四日晌午,日头高照,贺顾在车马里睡得昏沉,外头征野撩开马车窗帘喊声:“爷!咱们到家啦!”
贺顾这才悠悠醒转,眯着眼睛回会神,探头到车帘边看,果然远远瞧见前方汴京城北门已经映入眼帘——
命是将军救回来,只愿追随将军,您在哪,就在哪!”
贺顾被他噎得无语,半晌才道:“难道你是还存着想进玄朱卫之心……”
宗凌听他这说,顿时不乐意,疾疾道:“将军误会,宗凌早没有那个心思,只要能跟着您,便是做个跟随侍候将军前后亲兵,没任何职司,宗凌也乐意,绝不是起回京攀龙附凤之心,若有此心,天地共诛!”
贺顾无奈道:“只是想起来问问罢,你解释就是,何必发这样毒誓。”
他沉吟片刻,才又道:“但此事,不能答应你,你性子还需再磨磨,回京跟着,也没什地方能让你有进益,何况你伤势未愈,眼下也不可能随回京,这样,你若真想跟着,这几个月便先老实呆在承河,好好养伤,好好跟着柳参军做事,别再鲁莽冒进,更不能违抗军令,否则可没人再救你第二回,至于回京事,等你伤愈再议。”
征野见他清醒,喜道:“爷这几天可算是睡个踏实觉,咱们到京城啦,小小姐肯定盼着见您呢!”
征野直管宝音叫小小姐,虽说小丫头头衔已经在福承郡主和福承公主
见他终于松口,宗凌也不好再死缠烂打,这回终于乖乖应是,贺顾这才离开。
夜里睡到半,又被肚子里小祖宗脚踹醒,折腾半天才重新入眠。
第二日晨光亮,回京人马行装已经准备妥当,贺顾依照圣命把兵符交由柳见山保管,行人便整装出发。
踏上返程之路,时间便过飞快,贺顾眼皮却跳得厉害,他担心无人知晓,也无人可说,倒暗地里盼着这车马走得慢些——
只是京中皇帝催得急,行军人马本也都是贺顾亲信,动起身来迅捷有素,速度自然慢不下来,没几日就已行到京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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